流影无尘

傅诗淇,轻舟已过万重山

【凤都】似此星辰非昨夜38 心灯

  文前必读预警/简介 ⚠️⚠️⚠️

  

  

  


  让元副宫主继续在助攻的道路上发光发热吧🎉🎉🎉

  或许大概,昊辰也阴差阳错地助攻了一把?🌚🌚🌚(虽然他的确在作妖…并且下章就非常难得地成功了一回

  


  

  

  

  

  

  

  

  

  

  东方清奇一路上的调解均以失败告终,最后干脆理理袖子摆烂装死去也,任由褚磊与副宫主一路走一路吵,到了正堂也不消停。


  但若说他二人在对骂,褚磊约莫会不太乐意,因为他真没想跟副宫主打嘴仗,从头到尾,他都只想确认一个事情——


  “离泽宫真的不再强留司凤了?”


  后边的禹司凤不知何时把幕篱又戴了回去。


  ......省捂脸了。


  元朗则惨兮兮地披着件弟子服,歪着发冠一路走一路丢脸——偏偏他自己还不知道——心说本座倒是想啊,可那疯子肯放人么?这再说了,依照宫规,情人咒解开,禹司凤才能自选去留;情人咒没解,那麻烦东西便是死了也只能是离泽宫的鬼,你褚磊搁这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放在之前,禹司凤是受情伤也好、是受罚进十三戒也罢,元朗自是喜闻乐见的很,但毕竟今非昔比,若因此将他的计划全盘打乱,他可就不乐意了。

  

  于是他只好勉为其难,帮禹司凤开了绿灯走了后门:“你家二小姐摘下我们司凤的面具仍是哭脸,说明她待司凤不是真心,若是放了人,本座可无法向宫主交代...不过念在我们的司凤是少宫主的份上,本座可以再给他们一个机会。”


  他一张手,拿出了那仍是哭脸的情人咒面具。


  到此时,杵在一旁毫无存在感的昊辰才明白过来,面具已除,咒却没解开。


  既然咒未解,那就好办的多了。


  他总能想到法子,让那禹司凤知难而退,主动离开璇玑身边。


  哟,为了不让他回宫受罚,某人这‘谨守宫规’、‘眼中容不得沙子’的副宫主人设都不要了是吧?禹司凤更加确定天墟堂的目的,幕篱后音色冷凝:“副宫主,是想让璇玑种心灯?”


  元朗当然不认为禹司凤一只稚龄十二羽有本事闯过十三戒,冷冰冰的反问道:“你的生死在此一验,你不想试试吗?本座也好给宫主一个交代。”


  褚磊有些不详的预感:“...这心灯,是什么?”


  元朗没理他,而是催动法力,将那银色面具化为原形——乃是一块昆仑不死树的树皮——递到罗喉计都眼前,道:“小丫头,把这个面具埋藏在土壤里,以真气浇灌,若你有心悦之人愿倾心待之,两日内,它就会生根发芽长出心灯,到时候心灯摘下,捧在司凤手上,若明亮如初,说明你对司凤一片真心,司凤便无须受罚,更可自选去留。如何?”


  罗喉计都却没接。


  这世上,跟情有关的东西,果真麻烦至极。少女眉心紧蹙,神色不复往日张扬——她六识残缺异于常人,即便有情,这面具也接收不到,她既不能让它变成笑脸,自也定是种不出心灯,又何苦有此一试?


  何苦...再给司凤满心期许?


  厅中气氛凝滞,元朗与罗喉计都一个递一个不接,僵持了片刻,褚磊才反应过来这面具的功效,心中一凛,不及多想便站出来反驳:“副宫主明知我家丫头与常人不同,却不愿给她恢复意识的时间,非要在此刻逼迫他二人,莫不是故意为难?”他将元朗上下打量了个遍,幽幽道,“我看这打压后起之秀的手段,要比你那发际线都高了。”


  秃毛元朗:“......”他这发际线是因为谁!


  而且这锅他可不背!


  情人咒面具他没戴过,哪里清楚原理,再者,这六识残缺的情况万里也挑不出一,没有先例,莫说是他了,便是戴过面具的大宫主估计也拿不准褚璇玑小丫头能不能在意识残缺的情况下解开咒、种出心灯,他这分明是真心实意地在给他们机会!


  更是真心实意地盼望这心灯能种出来、盼着禹司凤赶紧滚去少阳、千万别进十三戒的好不好!


  行,好心当成驴肝肺是吧?


  不待元朗想好解释的话术,罗喉计都却突然下定决心了似的,一伸手把树皮夺过来,掩去了所有的排斥与纠结,黑白分明的眼瞳中一片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懵懂天真:“不就是心灯么,我种。”


  她转向心神不宁的禹司凤,捏捏他的手臂,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笑眯眯的像个得意的小兔子,自信极了:“谁说六识残缺便没有真心了!我偏要把它种出来,让他们无话可说、再也不能来找你的麻烦!”


  禹司凤却似乎并没有被安抚到,只抿了抿唇,修长手指捏紧了衣袖,他何其了解她,知道她起初应当是不愿的,又为何突然改了主意......


  “好!小姑娘有胆气!”元朗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拍了拍手,在褚磊那满是担忧的目光中拍了板,“那好,两日后,我们自见分晓,也让各派弟子替我们的司凤做个见证,若心灯在司凤手上明亮如初,我离泽宫必遵守诺言,给他自由。”


  褚磊直觉这心灯要坏事,还想说什么,可正在此时,倚玉堂外响起了一个弟子的声音,禀报道,点睛谷的容谷主登岛了。


  掌门们聚在一处发现少了一派,这才终于想起来‘轩辕有危险’的正事,斥退了闲杂人等,只留下掌门直系弟子及以上级别的修仙者在正厅落座,共同商议后决定,要去探一探轩辕。


  有禹司凤和罗喉计都在,褚磊对轩辕的情况可谓了如指掌——而今幸存的轩辕弟子,一波被乌童‘抓’了起来......人奴的名头是屈辱了点,但乌童已经尽了最大的力;另一波中毒较轻在外历练的弟子收到离泽宫消息,正在陆陆续续地回返,聚集在轩辕附近的离泽宫暗桩内,等小银花偷出解药;而轩辕派内只有尸首,他就算去了也是收尸,没什么必要,便只派楚影红替他跑这一趟。


  ——何况那副宫主举报过司凤,害他被禁足,贼眉鼠眼的就没干过人事,很可能借机为难璇玑、司凤,心灯这事他还是得亲自盯着才放心。


  他有心把昊辰支开,便吩咐杜敏行与陈敏觉、陈敏仪去搜寻玲珑的下落,顺理成章地想把昊辰这个长老往轩辕赶,奈何那厮被天墟堂追杀,受了不轻的伤,无法长途御剑。


  “......”褚掌门磨了磨牙,只得作罢。


  最终敲定,由楚影红、东方清奇和容时匹带一队弟子去轩辕查探,明日一早启程,众人便各自离去,休息的休息,准备的准备。


  “璇玑...”禹司凤加快步伐,追上了前面的少女,犹豫了下,道,“...你若不愿,便不试了...我的心意虽不会收回,却也不会勉强你做什么,你莫要有什么负担......”


  想了想,他猜测璇玑可能是为了拖时间,又传音过去道:“副宫主如此,只能说明我是他计划里的关键,一时半会定不会容我回宫的,你也不用这般拖延...况且哥哥说不需几日便能偷出解药......”

  

  罗喉计都做足了准备,才挂起一脸清澈的自信转过身去,却还是措手不及地,被禹司凤那一丝硬生生从嘴角扯出的笑意刺痛了双眼。


  然后那股酸涩的痛意慢慢地开始蔓延,辐射到她心中最柔软的地方,生出血肉的琉璃心拉扯震颤,逼得她几乎当场妥协......可她不能。强行运转无情诀将种种情绪压下,却还是没有勇气去看司凤的脸,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就仿佛他真的不在乎一般,但相处多年,她无比明白他现在的语气代表着什么——


  司凤现在很慌,却因为要安慰她而假装镇定。


  “不是为了拖时间。”她先是传音过去,又得意洋洋地仰起小脸,举起手中的不死树皮在少年眼前晃了晃,“我绝对是真心想帮你的,那就一定能种出心灯,让副宫主死心!”


  短短两句话她说的很快,目光与禹司凤一触即分,心里乱成一团险些装不下去,强自镇定地向他挥了挥手,扭头跑开。


  只剩禹司凤一个人在原地,用力眨了眨眼睛,压下心口的酸涩和眼尾那点湿意,无言地看着她离去的方向,隐在广袖下的手指捏紧,微微有些冒汗,自从他与璇玑相识以来,潜意识里总是有一个声音提醒他...不,是警告他...璇玑,她爱的不是他。


  可是,璇玑若对他全然无情,那些毫不退缩的维护,无微不至的关心,将他送她的每一个礼物珍而重之的收藏保护,甚至为了救他一次又一次地刺激出战神之力......


  这些,又都算什么?


  璇玑究竟能不能种出心灯,他心里完全没底,她明明不愿却不知为何应下此事,更让他感到非常不安。


  可是再多的情绪感受也都被‘期待’二字气势汹汹地压了下去,可笑的是,他明知道没有期待,才不会受伤,却做不到掐灭它,更做不到全然无所求,心中的期待如火似焰般燃烧,脑子里却冰寒彻骨,两股力量较着劲地打起架来。


  他孑然立在原地,几乎要被这冰火两重天逼疯。


  不止是他,司命也快疯了。


  他接到昊辰紧急传信,御剑快要御出火星子来,从天宫到昆仑山又从昆仑山到浮玉岛,终于在入夜时分活着到了地方,落地便腿软脚软地一屁股坐了下去。昊辰没有计较他的失礼,拿过他手中的不死树皮,随口问道:“那偷定坤的妖查的如何了?”


  “......”司命气喘如牛,缓了半晌,哆嗦个舌头道,“是、是元朗,并且、残留妖气中...还、还有一丝,微弱的、煞气。”


  昊辰一皱眉:“千年前出卖无支祁的那个?本尊记得他曾被修罗王赐过煞气...可二十年前四圣兽下界,不是已经将他斩杀了么?”


  司命无言以对,心说怪不得那四个完蛋玩意儿让他来报告此事。


  昊辰貌似气呼呼地在房内踱来踱去,许是‘废物’骂累了,他竟没有如司命所料大发雷霆,而是思考了片刻,道:“可恨那妖物身在凡间,罪印伤不到他...”千年前吃过血亏,昊辰如何不明白阴险狡诈的元朗远比天墟堂要危险的多...他当年部属的妖族余孽或可能还在潜伏,也可能在这千年内被战神剿灭,也不知还剩多少战力......

  

  天界这帮废物。昊辰还是在心里自己呛了自己一句,吩咐道:“令四圣兽领兵巡查修补天凡、天魔结界,并严查不周山、焚如城有无妖族奸细,告诉那神荼、郁垒,本尊让他们镇守焚如城,不是让他二人去做守门吉祥物的!”毕竟那里是打开定海铁索的唯一通道,元朗五百年前便想对钧天策海下手,他若不知灭煞阵的存在,亲自去救无支祁死在里面也便罢了,只怕他有修罗王所赐煞气护体,能短时间在魔域自由出入,一旦被他发觉天界的目的,他只需派个金赤鸟族弃子去解定海铁索——

  

  届时无支祁死便死了,钧天策海却会重见天日,若真被那鸟妖收服,必成天界大患。

  

  再则,元朗不可能不忌惮战神,必会想法子提升功力,魔域煞气取之不尽,他虽不能如修罗族般运用自如,但炼化一点煞气足以助他功力大增...昊辰眉头快要拧成个难解难分的疙瘩,有心想派兵驻守在魔域边界,可仙族哪里受得了煞气,虽能以仙力净化,却是费时耗力事倍功半...

  

  他沉吟许久,又道:“令应龙每隔半月带兵巡视魔域边界,一旦发现可疑人等,杀无赦。”

  

  “是是是,”司命立起身来,只有点头哈腰的份儿,一边还婆婆妈妈地碎嘴子恭维道,“还是帝君思虑周全!”

  

  昊辰白他一眼,心说本尊思虑不周全不如把这帝君之位让给你试试?不过他此刻无暇跟司命拌嘴,便挥手让他滚回天上去,自己小心翼翼地调动灵力,试图微观他那糟心的小师妹。

  

  纵然他已经足够小心了,可实力上的差距终究不是靠‘小心’二字就能弥补的,几乎是瞬间,趴在桌子上思考魔生的罗喉计都就有了察觉。

  

  娘的,还让不让人消停了!

  

  她在心里骂骂咧咧地重复了一万遍昊辰不做人,不得不继续装出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开始对眼前的花盆施起法来。

  

  她三心二意地输着灵力,背脊挺的笔直,努力做出认真专注的模样,心里却烦乱极了,目光到处游移,最终不由自主地落于那映在窗纸上的人影上。


  莫名地,她的心安定了不少。


  影子的主人身材高挑修长,不疾不徐地停在她房门前,轻叩了叩。

  

  “司凤,”她扯着嗓子喊了句,想延续自己那一心免他受罚的情绪,却不料隐隐带出些不自知的宠溺与亲密,“你进我屋还用敲门啊?”

 

  禹司凤无言地苦笑了下,知道璇玑约莫还是在假装轻松,叩门的手僵了一瞬,随后不再自己跟自己较劲了似的,神情也松快下来,推开门,却没进去,踮起脚越过屏风向桌旁的少女眨了眨眼:“先前说好的,还不走?”

  

  罗喉计都一拍脑门:“对对!忙着种心灯,都忘了这茬了——咱们走吧!”

  

  昊辰很想跟过去看看,不过正事要紧,确认二人离开后,便闪进了罗喉计都的房间。

  

  他料定了自己有机会动手脚——诚然,璇玑很聪明,且天赋异禀,但这类人的通病,便是自作聪明——就如这种心灯一事,若换个资质平庸的,定会寸步不离地守着心灯,一刻不停地注入灵力,生怕自己种不出来,可璇玑天之骄子,必然不会认为自己办不成此事,因此也不可能时时刻刻地守着它,他有很多空子可钻。

  

  桌上的花盆被一层淡蓝色的结界笼罩,昊辰借了不死树皮的力量才得以穿过结界,将吸收了罗喉计都灵力的树皮换成了自己那块,又随手输了些灵力进去。

  

  以防万一,这心灯决不能被种出来。

  

  只要两日后心灯不生,他便可拿璇玑今日在海边说的那番破绽百出的话做文章,这一次,定要让那禹司凤彻底心灰意冷,自己回宫领罚,最好死在里面,永远都不要出来。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褚掌门正松松垮垮着里衣,光着脚歪在床上嗑瓜子——其实是无意识地嚼着瓜子壳——手里拿着本不知道谁的游记,还拿倒了,神魂出窍地想着他家玲珑现在在干嘛。

  

  听到门声,他心说都这个时间了,要找他的除了璇玑不做他想,便维持着四仰八叉的姿势气沉丹田,刚要吼一句‘进来’,却听外面两道人声同时响起。

  

  “爹,你睡没?”

  

  “伯父,司凤求见。”


  哎呀!


  褚掌门噌地一下跳了起来,一边手忙脚乱地蹬鞋,一边扬声让他们进来,等二人转过屏风,看到的就是一只乍看衣冠楚楚、细看鞋都穿反了的褚掌门。


  不过他们没空管这个,直奔主题地双双跪下,罗喉计都挥手下了层结界,道:“爹,有个事要跟你说,很重要。”


  褚磊:“???”


  月黑风高,干嘛来了这是?求娶?求长辈成全?


  矮油,马上就是一家人了还客气个啥,褚掌门猛男害羞,战略掩饰地低头笑了笑,打算配合他们走完这个过场,便咳咳咳地整了整衣袖发冠,正襟危坐起来,强撑起一副正经端庄严肃好长辈的皮,力求在未来姑爷的心中,留下一个远超大宫主的完美印象。


  ......仿佛曾经凑在小辈堆里行酒令的不是他一样。


  说好的直奔主题嘛,少女一点弯子都不带绕的:“其实司凤是妖。”


  “爹同意——”褚磊慢半拍地瞳孔地震,“——什么玩意儿?!!!”


  ......


  走出房门已是深夜,二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这过程跟他们预想的比起来,甚至可以说容易了数倍不止——两个时辰的喋喋不休里,其实褚磊半个时辰不到便表示了理解且支持,剩下的时间全用在给他科普三界现况和情报共享上面了。


  不管怎么说,搞定了褚磊便相当于搞定了少阳,罗喉计都心情好了一点,在岔路口同禹司凤道别后,步子轻快地回了自己屋。


  一进门就差点被绊一大跟头。


  什么情况!瞳孔地震的换了个人——魔煞星一瞬间的惊喜被满头满脑的惊吓埋得结结实实,跟见了鬼似的魂儿都不知道飞哪去了,眼中所见的景象顺着神经传到脑子里,引得所有脑细胞都吱了哇啦地乱叫了起来,就好像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脑子里然后搅和成乱七八糟的一坨,她手脚僵硬,木然地绕过屏风——


  完好无损的淡蓝色结界里,一朵金灿灿的心灯正在闪闪发光。


  虽然蠢了点笨了点丑了点壮硕了点,但这确确实实是一盏晶莹剔透的心灯,如含苞待放的莲花,半开半合地泄出明亮厚重的光芒,无声嘲笑着某个自认无情的仙界帝君——奈何魔煞星不知道,她顺理成章地以为,这心灯在非常嘚瑟地、非常臭屁地,嘲笑她。


  她顾不上吐槽,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理智叫嚣着不可以、不行、不应该、不能,可情感却竟然不受控制了一般,不顾一切地想告诉她的司凤——


  你看,我种出了心灯,再无人能质疑我对你的心意。


  情感与理智分庭抗礼争斗不休,心神激荡难平,顷刻间便激得元神之伤张牙舞爪起来,一不留神就岔了口气,她剧烈呛咳着弯下腰,来不及反应,便猛地喷出一口猩红,正落在心灯上。


  ......只见那破灯蹬鼻子就上脸,很快很招摇地将鲜血吸收了去,很快很招摇地舒展开来,成了盛开的莲花,将整个房间照得亮如白昼。


  “...司凤啊......司凤......”她顾不得擦去唇角的血,撑着桌面无可奈何地苦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便有泪水漫过眼眶,颓然砸落在桌面上,她依然在笑,像是停不下来了一般,凄凉中带着一丝自弃,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无论是做魔煞星还是做褚璇玑,她都少有这样狼狈的时候。


  上一次,还是在那铺满鲜血的琉璃台上。


  同一个地方,她摔了两次。


  ...都是情。


  因为所谓的情,她遭受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

  

  曾经,她或许是深爱过柏麟的,毫无保留地捧出真心却被伤害至深,一腔真情被如此轻贱,痛恨隐瞒与欺骗已经成了偏执,几乎快生出心魔——什么真心,她再也不敢追求更不屑信仰,从魔域灭族的那一刻起,仇恨是她的责任,是她必须要偿还的血债,她从来就没有一丝一毫的立场和资格为自己而活。


  这一世,她所有的思虑尽皆围绕着保护司凤与自救复仇,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会重蹈覆辙。


  可是就在海边,在司凤柔柔将她拥住、轻声细语坦诚心意的时候,一个清晰的不能再清晰的事实如同陨石坠落,砸破了一切的粉饰太平——

  

  司凤的真心生在了她身上,从此义无反顾。

  

  而她,没有意识的、残缺不全的一颗心,竟也在不受控制的跃动,在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之后,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她信他的真心......于是她开始自欺欺人,不愿承认自己动了心,甚至有些懦弱地想着逃避一时是一时...


  然而,这盏心灯狠狠地戳破她的虚假自慰,向她宣告逃避无效,更不容她有任何一点得过且过的糊弄。


  这个认识让她感到深深的不安,她心慌不已,千年前的那场背叛过于惨烈,和着血与泪一同刻入她的骨髓,她无法容忍这样的诛心之痛再来一次,所有能够动摇她的因素都应该被立刻掐灭于摇篮中。


  她抬起手,指尖有黑气缠绕。


  修罗族秘法,以元神念力封印情感,自此无喜无忧,无惧无怖。


  但...那是司凤啊...


  指尖微光明明灭灭,反复几次,终于还是消散开去,少女痛苦地抓了抓头发,身形渐渐被无可复加的矛盾与纠结压的弯曲,头也埋在了桌子上。


  两日,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


  昊辰拉开门,正要去离泽宫驻地给禹司凤最后一击,却忽然察觉到什么似的,冷不丁地哼道:“你的胆子越发大了,谁准你窥视本尊?!”


  事实证明,刀子堆里捡到块糖的司命确实解锁了限时胆大技能:“帝君您还不知道吧,原来您的昆仑木也种出了心灯啊!”


  昊辰形象全无地瞪大了眼睛。


  可惜司命的眼力见跟他这个人一样不靠谱,时有时无的,那厮好像没看见自家帝君那几乎已经染上‘杀人灭口’四字的眼神,挠挠头奇怪道:“...不对啊,您天上人间都修的是无情诀,怎么可能种出心灯呢?而且而且还这么、这么、这么大一个!”他手舞足蹈,上蹿下跳的比划来比划去。


  昊辰心里翻江倒海,面子上很想高冷一下,却实在对司命这家伙没什么好话可说,忍无可忍地闭上了眼。


  司命还在兴奋的嚷嚷:“就是这个褚璇玑了!她拿着你的心灯不但没有枯萎,反而明亮如初,真有意思啊...真有意思...”


  说着,还忍不住在心里感叹,帝君和战神天生一对,这么大个的心灯都种出来了,帝君的真心那绝对比真金白银都真啊……


  他比划心灯的浮夸动作在无形中把昊辰那张小白脸都抽肿了,昊辰面子里子全都挂不住,摆出一脸司命熟悉的假笑,瞪着他道:“不过是、让那禹司凤知难而退的手段罢了,司命,你若觉得管理司命殿清闲,本尊一点都不介意把你扔进忘川,然后在渡厄桥上走一遭!”


  司命这才想起自己是不是应该找出点台阶让帝君下,搜肠刮肚半天还是觉得自作孽不可活...当然这六个字当着帝君的面,他没敢说。


  思来想去,只能摇着尾巴奉承道:“如此这心灯交到禹司凤手里必然会灭,可比种不出来要诛心的多,还是帝君有办法!嘿嘿嘿,帝君真是有办法...”


  这话倒是提醒了昊辰——要赶快去找璇玑。


  昊辰快步离去,明知司命那个不务正业的完蛋玩意儿跟着他想看热闹也没心思计较了,只想赶在灯碎后,把禹司凤那颗心狠狠踩在脚下,再碾上一碾,让那小子自食恶果,从此滚出璇玑的世界。


  不料转过拐角,听到副宫主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褚二小姐种不出心灯,司凤便还是我离泽宫的人,他回宫受罚、是死是活都跟你没有关系,你一再干预我离泽宫内务,未免太失礼了吧?”


  昊辰:“???”没种出心灯?


  他看了隐身猫在旁边的司命一眼,对方也一脑门问号,并且在无声中努力地向他表示自己没说谎没说谎。


  压下疑虑,他抬步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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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麟:这届仙族不好带啊,不好带😤😤😤

  天界日报:仙君每日一问,今天被帝君骂废物了吗?

  褚磊:知道我闺女是战神的时候我一度不太想让她和司凤成亲,因为司凤是凡人,没办法长长久久地陪着她,但闺女喜欢,我也只好依着她——没想到啊没想到,司凤竟然是妖!那不就结了!我还担心个屁啊磕cp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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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灯的设定和情人咒一样,必须六识完整且心意相通才能种出来/解咒,但这个设定文中的所有人物都不知道——毕竟没有先例嘛😅

  昊辰也觉得嘟嘟大概率能种出来,所以他必须要从中作梗

  ——他当然种的出心灯,因为做凡人昊辰十年时间修炼的无情道远远没有做柏麟时牢固,他要是有柏麟那几万年无情道的功力,也就种不出来心灯了

  u1s1,要不是昊辰微观,嘟嘟就没打算注入灵力,要不是这家伙横叉一jio,换了昆仑树皮、还种出来这么大一朵心灯,嘟嘟自己还真种不出心灯、也真不能这么快想清楚她喜欢司凤这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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