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都】似此星辰非昨夜40 情伤(中)
文前必读预警/简介 ⚠️⚠️⚠️
真的不会写虐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觉得我还是妈粉属性强一点吧,真见不得小凤凰哭唧唧啊——天知道确定大纲的时候我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不走甜爽路线呢?!埋伏笔没啥感觉,真到了虐的时候自己先心碎成渣渣了🌚🌚🌚
有什么人...在哭吗?
四下昏黑一片,在缓慢而沉重的心跳声中,细碎的哽咽若有若无地传到禹司凤耳中,他挣扎着破开迷障,眼前从朦胧变得清晰——
是璇玑。
不,不是,几乎瞬间,禹司凤便否定了这个念头,他能断定,面前的女子就算生了一张与璇玑一模一样的脸,也绝不是她。
既不是璇玑,那便只能是...
战神。
战神看着他,眼神漠然的就像在看一个死物,声音也冷的像冰,直要冻到他灵魂里去、冻住他的心:“时至今日,本座真是想不明白,你到底在异想天开什么呢?你觉得你很重要?你觉得你那一厢情愿的情,便能抹平本座心中的恨?可笑——那些俗不可耐的你情我爱,本座根本就不想要!本座也绝不会跟你一样,做受天界摆布的可怜虫!”
看不到尽头的酸楚痛心将禹司凤包裹起来,冷意透过皮肤深入骨髓,他痛的说不出话来,本就不太能聚焦的眼睛又糊了一层水雾,视线更加模糊不清,他踉跄着向前走,险些摔倒在地。
他看不清战神的脸,也错过了她神色中那一点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住的痛心彻骨,任凭诛心的字句刺入他的血肉。
“本座胸口种下的,乃是一角琉璃,它承载不了星君大人这么多的情意,过往,将来,于我而言通通都没有意义,因为——”战神闭了闭眼,狠心开口。
“——我本就是一个没有心的人。”
她掏出一朵花瓣柔软细密如羽丝的金色合欢花,不屑的嗤笑一声,将它弃在地上,转身离去。
禹司凤再也支撑不住地跌跪下去,细密发丝倾泻一身,缓慢地将那在尘土中滚了一圈的合欢花拢在手心,泪水掉在上面,将那至纯至净的神器晕染得像是在泥浆里滚了一圈,如同他的主人——往日最爱干净的星君一身狼藉,纯白衣物上血汗交织,沾着尘土泥污,狼狈落魄到了尘埃里。
他哭着哭着,突然像是早有预料一般苦笑起来。
是啊,早有预料。
他从来就留不住她的,就像那一次一样。
——禹司凤被带入另一个光怪陆离的残缺记忆片段里,方才的痛苦都消失不见,他有些怔忡,愣愣地看着眼前桃花漫天,落英遍地,一个墨衣墨发的男子背对着他坐在木桌前。
他分明看不到男子的神色,却莫名笃定,他在生气。
“数万年来,仙族偏见早已积重难返,即便柏麟君有心改变,也难以凭一己之力扭转人心,如此浅显的道理,你会想不明白?却为何总要用这般阴暗的心思去揣度他?!”
低沉的语声传入脑中,带着淡淡的怒意,让禹司凤心神大震。
他下意识想反驳,却发不出声音,便忍不住想躲,可那声音像是来自黑衣男子,又像是自四面八方笼了过来,直让他避无可避——
“实在叫人失望。”
男子将手中茶盏一放,起身离去。
禹司凤忽觉心慌,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觉自己若是不去阻止,不去改变,一切,就真的无法挽回了。
“......别走,”
他挣扎着出声,嘶哑哽咽的不似人言,似乎把千年的孤寂痛苦都揉了进去,只要轻轻一撕,便能看到内里淋漓的血肉:“别走...”
可再是一塌糊涂,也只是他一个人的支离破碎,那身影不懂,或许也不想懂。
他不曾回头。
恍惚间,不久前璇玑捏碎心灯、大步离去的身影再次在禹司凤脑中闪过,和记忆中决然远去的两个背影一点一点重合,明明白白地告诉他,看,根本没有人爱你。
月光静静倾泻下来,竹影斑驳,禹司凤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勉强找回几分神志。
他不堪重负地喘息几下,直起身子,缓缓松开无意识捏断的矮竹,掌心早已被断口扎破,一片血肉模糊。
他不是纠缠不休强求他人的性子,先前哪怕情人咒生根、危及性命,他都不曾想过以此来要求璇玑什么。可那日海边,璇玑突如其来的一句‘我愿意’,点燃了他心中的熊熊大火,短短两日,他渴望得到璇玑的回应渴望的几乎疯掉,可最终却等来了她的隐瞒和逃避。
其实攻打即墨并不需要什么计划,天墟堂囿于元朗的命令必是第一时间撤离,而让他们撤离,本也是禹司凤的目的。他糊弄完欧阳敏离,在海边孤身站了许久,将璇玑这几日说过的话逐字逐句地想过一遍,仍是觉得奇怪。
璇玑近日行事种种矛盾,必有什么他不知晓的因由。
他花了很大的勇气,才下定决心,想再找璇玑谈最后一次。直觉告诉他,璇玑并非对他无情,她只是有心结未解。若他所料不错,他想弄清楚璇玑究竟被何事所困扰,若...璇玑确实无意,他便断了念头,再不强求。
看到他的璇玑掏出心灯的刹那,禹司凤甚至无暇去想璇玑为何骗他,他只是高兴、喜极而泣。
可是为何…
为何...
“这心灯是我种出来的又怎样?我和司凤绝无可能,我喜欢的人也不是他。”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将他本已迈出的脚步生生钉在了原地,也将他心中那点艰难维系的希望掐灭的彻彻底底。
直教他,心神俱裂。
最狠毒的鸩酒,也不过如此吧。
初尝情爱、满心憧憬的少年就这样僵硬着,被命运兜头浇下一盆凉水,脸色一点点沉淀成无望的惨白。
大脑的每一个地方都如同被重锤狠狠砸过,手臂上的青羽印记灼痛难当。
他迷迷糊糊地想着,原来真的很疼。
他清清楚楚地看着,看着昊辰将心灯捧在手中,看着那么大的一团光影闪亮依旧、熠熠生辉。
原来,区区一个外物,也能叫他体会到何为痛彻心扉。
原来,不见血,也致命。
原来...
当初在众人面前所说、要与他成亲那些话,根本不是发自内心的情意,她的矛盾与纠结,不过是她对他这个痴心妄想的‘朋友’可怜的施舍,枉他还傻傻的安慰自己,那所谓‘他不知晓的因由’,竟是...竟是......!
不是逃避动情,而是她心之所向,从始至终都不是他。那一刻他心中突然无比清明,一种前所未有的直觉格外强烈,也格外清晰——
昊辰,正是柏麟帝君。
是牵连着战神...以及璇玑所有爱恨、所有情绪的那个唯一。
那些剖白的心迹、不可自抑的心动,不过是他禹司凤的自作多情再加上自以为是。
从始至终,他才是那个外人。
身影化作一团金光,他慌不择路,逃也似的离开浮玉岛。
“司凤你怎么——等等!”欧阳敏离碰巧出来巡夜,一眼就看见了那摊扎眼的血迹,连忙唤出命剑追了出去。
御剑飞离巨大的剑网后,禹司凤已经疼的眼前全是黑点,根本看不清东西,模糊视野中九天十地茫茫一片,举目皆是汪洋,找不到落脚之地,只能咬牙强撑,他几乎是跪在了龙彻之上,死死攥着剑刃,用力到指骨都快磨碎,不叫自己掉到海里。
龙彻跟随禹司凤时日尚短,不曾修出灵识,随着操控它的法力逐渐混乱不堪,它的光芒也逐渐黯淡,最终湮没于无,自动化入了禹司凤体内。
它的主人在高空中失却一切支撑,如同折翼的白蝶,仰面倒下。
砸进东海的时候,禹司凤神志已经不清了,思绪也开始恍惚,肩背与海面相撞的钝痛与情人咒发作的痛苦相比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他睫毛混乱的颤抖,涣散眸眼中倒映着身侧溅起的洁白水花。
...他不喜欢水的。
金赤鸟一族羽翼乃日光所化,生性喜热畏寒,向往光明与温暖,可如今他只能无能为力地在黑暗的深海中,越坠越深,越坠越冷。寒凉的水从四面八方向他涌了过来,侵蚀着每一寸皮肤和骨骼。
在这片刺骨的冷意里,过往的点点滴滴走马灯一般,在他脑海中不断回放。
越痛越想,越想越痛。
情人咒一刻不休地纠缠着他,他觉得自己五脏六腑仿佛都被捏碎,却又残存着神志,被迫去承受寸寸入骨的疼痛。他蜷缩起身子,努力不让自己叫出声来,直到将双唇都咬烂了,心口疼痛却一阵胜过一阵,他终于忍受不住地挣扎起来,胡乱摸索到一块冰冷的海石,毫不犹豫地一头撞了上去。
他想撞晕过去,或者...或者...
他的意识被张牙舞爪的疼痛撕扯的迷乱,拼尽全力守着最后一丝清明。
不能、不能生出此念,他决不能。
不能死...不能放弃生命...
他的命,可为知己而弃,为亲朋而弃,为师长而弃,为同门而弃。
可是,他决不允许自己毫无意义地屈服在疼痛的折磨之下。
可那情人咒像是故意和他作对一般,他越不想死,便越要逼他屈服,他疼的心神散乱,近乎偏执地想,他只是动了情而已,七情六欲,本就是这个世上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他究竟犯了什么错!
他没能撞晕自己,反倒撞了个头破血流,艳红的鲜血溶在海水里,晕成一朵巨大的血花,看起来格外地恐怖吓人。
他还不愿放弃,死命地抠着石块,往上面撞。
......
时间一点点流逝,禹司凤开始手脚发软,用不上半分力气,海水早就把他淹没了,他油尽灯枯,熬干了最后一丝心力,连动一动手指都无法做到。
‘禹司凤...’他在混沌中问自己,‘这便是你的结局么...?’
‘没有值不值得...’
好像一切都到了终点,所有的不甘怨恨都消散无踪,他无力开口,只是极缓慢地阖上眼,在心中默默回答——
‘只有情不情愿。’
一缕流光自天边极速而来,如流星划过夜空,一头扎进了那片几要被鲜血染尽的海域。
不多时,一条只有常人手腕粗的小银蛇费力地卷着禹司凤的腰身游出海面,一人一蛇狼狈至极地团成一团雪白的球,借浪潮之力,磕磕碰碰地滚到了岸上。
此地地势险峻,鲜少有人踏足,数不清的怪石狰狞地遍布海岸,小银花缠在禹司凤身上免他被划伤,直直地冲着尖锐的岩石滚了过去,眼看着就要被捅个对穿,幸得欧阳敏离终于赶上,撑起结界叫小银花撞在了上面。
小银花顾不得自己一身伤,更顾不得有旁人在场,化出人形便向禹司凤扑了过去,满脑子皆是后怕——按计划,今夜乌童拖住妖龙,她潜入密室偷走坤阴丹解药,利用守洞口的小妖换班的那点时间,送到东海北岸,交给负责接应的白通。
她尚未来得及为自己顺利离开分坛而开心,便突兀地感应到血契有异。
那一瞬无边慌乱席卷而来,亏得小银蛇强作镇定,第一时间发信给白通,又依照血契所指,沿着东海四处寻觅。
东海岛屿繁多,她又心慌意乱,险些迷失其中,还好、还好......
若是她再晚一步...若是...
她不敢去想。
然而此刻抱着活生生的主人,她心中恐惧却不减反增。
十二羽金赤鸟妖身强悍,恢复力非同一般,脱离了冰冷窒息的海水,禹司凤没过多久便又攒起了几分力气,情人咒还在不断叫嚣,他半昏半醒,额角鲜血糊了满脸,控制不住地想要满地打滚。
“主人!”
禹司凤挣开小银花,捂着心口宛如困兽,匍匐于地,周身真气紊乱游走,几乎要现出妖身,却又被龙晶封印框着,妖力逸散不能,只在体内胡乱冲撞。小银花何曾见过一向坚不可摧的主人这般模样,一时间竟是傻在了原地,心惊肉跳的感觉仿佛没顶之水,将她淹没吞噬不得解脱。
“司凤!司凤...”
她连滚带爬地靠近,禹司凤胡乱挣扎中衣襟散开,胸口那道异常刺目的赤羽印记狠狠地撞进她的眼中。
“情人咒!情人咒发作了...司凤...?”小银花哆哆嗦嗦地伸出手,却根本不知道该碰哪里,曾经司凤温柔教她的那些、止疼止血平息真气的咒文符令全都乌泱泱地挤在喉咙里,却念不出一句完整的口诀。
哪怕她能想起一道止疼咒也好啊,司凤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真是没用......
“司凤...怎么办...”小银花手忙脚乱地抱住禹司凤不断抽搐的四肢,以免他无意识挣动时撞上硬石,神经高度紧张恐惧之下,仍然拼命地想镇定下来,可她终究只是一条心智尚不成熟的小银蛇,妖龄本就不大,先前又被禹司凤护的太好,短短半个时辰连遭大变,没有原地发疯已是莫大的进步了,哪里还记得起什么咒语。
禹司凤在熟悉的哭喊声中拼命寻回了一线清明,感觉到体内妖元震荡,强大的妖力经由龙晶转化了一小部分外泄出来,不受控制地四处迸发,极是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来:“快...走、小银花...”
“不!我不走!”
小银花死死地抱着他,任由他疼到极处狠狠攥着自己的手臂,任由自己被灵力震荡有了内伤,她嘴角流血遍体鳞伤,身上银色光影凌乱地闪动,快要维持不住人身,却死活不松手,只是凌乱地呢喃:“怎么办...小银花该怎么做、才能救你啊...司凤......主人......”
白师兄怎么还没到...
小银花不知所措地流下泪来,恍惚间看到欧阳敏离立在一边,也是一副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模样,像是抓住了最后一颗救命稻草,不顾一切地冲他哭喊道:“欧阳少侠!你救救司凤、求求你救救他!......求你、我求你救救司凤...”
“可是,可是、我、我不懂医术啊...司凤为什么...?”欧阳敏离这才回过神来,眉头拧成了难解难分的疙瘩,他抓抓脑袋,突然灵光一闪,一通翻腾,从禹司凤衣袖中捯饬出了一个离泽宫信号弹,扬手炸上了天。
其实他也不知此法管不管用,只是曾听罗喉计都说离泽宫暗线不少,希望这求救信号能引来附近的离泽宫弟子。
正正好帮了白通的大忙——小银花传信给他时,二人谁也不知禹司凤在何处,小银花有血契指引,白通找起人来却费了牛劲,焦头烂额间终于看见了那救命的信号,一刻也不敢拖延地飞了过去。
“白...咳!师兄......”小银花看到来人,心弦一松,哇地吐出一口血来,“情人咒...情......”
白通简短道:“闭嘴,他没事,管好你自己!”
他扔给小蛇一瓶灵药,果断点了禹司凤几处大穴,疏导外溢的真气,水一样的灵力围裹上去,疗愈术、清心咒紧随其后。情人咒本身一旦发作不可抑制,但若宿主不再动念,这恶咒自然会平息下去。
小银花攥着药瓶,也不用,胡乱抹了一把眼泪,乱发下一双通红的眼睛睁得大大,只是巴巴地看着禹司凤。
明明主人派她去天墟堂时,还是那么的自信满满,明明璇玑已经接受了他的身份,明明不该再有隔阂...可是才过去短短二十日,情人咒怎么就来势汹汹地发作了呢?主人那么好,那么温柔而强大,总有办法把身边的每一个人都保护的好好的......
可是璇玑,她怎么不懂得珍惜呢?
小银花尚不能理解世间情爱的推拒拉扯、强求不得,她只是想不明白,主人待璇玑那般好,若是她的话,她是一定一定不会伤害主人的,璇玑却为什么非要伤主人的心呢?这疑问盘桓在她混乱的脑海中,但她已没有余力去思考或怨恨什么,年幼的灵蛇所有心力都在这个冰凉刺骨的夜晚消磨殆尽,身子一软,渐渐失去了意识。
欧阳敏离这一晚上遭受了太多,先是见到情人咒发作,又是小银花化形——仙门皆言灵兽化形,妖性即显、作恶多端,可他看到的‘妖’分明和人一样,会哭也会害怕、会为了在乎的人不顾性命......
还有情人咒,又是什么?他从没见过一向内敛沉静、和光同尘的司凤这个样子,脑浆都成了一团糨糊,在一旁傻乎乎的杵着,见小银花晕倒才一拍脑袋,找到了活干,上前两步捡起药瓶,轻手轻脚地给变回原形的小银花上起药来。
经此一遭折腾,情人咒似乎也累了,收起了龇着的獠牙,沉入了禹司凤经脉深处。
少年早就晕过去了,呼吸逐渐平和,一身的割伤、磕伤、咬伤也飞快地复原如初。
但这心病...
白通收回功法,将禹司凤揽在怀里,看向浮玉岛的方向,目光沉凝。司凤是他看着长大的,若那丫头并非良人,他绝不会坐视司凤心碎绝望,一条道走到黑。
若必要,他会禀明宫主,喂司凤服下忘情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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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虐难度太大,真是难度太大🙊🙊🙊
好消息是,我终于!有!存!货!啦!
连起来了连起来了,热度过50或者情节相关评论过6条更新🌹🌹🌹感谢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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